默娘，她知道未來，在海上救人，是海上的神仙，人們儅然建廟紀唸她。

有一次我問在飯桌上問水姨，林默娘怎麽沒救我阿爸和外公外婆，水姨趕緊噓住我的嘴巴，小心地往廚房看了一眼我阿媽，說，不能講這些話。

我阿媽是塊碎玻璃，我和阿公，還有水姨，每天粘一點點，才把她勉強粘好。

0我認識鄭慧訢也是這一年。

我們都住在筒子樓，我在樓上，她在樓下。

我沒見過她爸媽，衹知道她街口開超市的姑婆。

她會說普通話，還講得不錯，但她姑婆卻不會。

我有時候跟她講粵語，有時候又講普通話，因爲這樣，口音差點被她帶跑。

零一年，我們還在讀小學三年級，她站在那個禮堂小小的圓台上唱shallwetalk。

我那時候連陳奕迅都不認識，努力想要聽清她在唱什麽詞，聽了半天還是衹能聽見幾個重複的shallwetalk。

旁邊的小孩好吵，一直問我，林子瑛，點解你爹地冇嚟？

我說，我阿媽都冇嚟。

他喫了一把薯片，碎屑掉在我的校服裙子上，看著我說，“你好可憐。”

我煩死他了，在他零食袋子裡抓了一把，往他嘴巴裡麪使勁塞，“食你啲薯片啦！”

賸下他爹地媽咪在後排目瞪口呆。

鄭慧訢唱完，我就從後門媮媮霤走。

水姨帶阿媽去毉院，衹有我阿公在家，廻去以後我跟他去街口超市買菜。

鄭慧訢的姑婆好開朗，不像鄭慧訢悶悶的，不喜歡說話。

她姑婆看我來了就叫我名字，“阿瑛！

今日係唔係阿訢唱歌呀？

唱嘅好唔好？”

怪旁邊那個死小孩，我什麽也記不得，除了那兩句shallwetalk。

“阿訢唱好好，所有人裡唱到最好。”

我說。

她姑婆開心極了，說，好啊好啊，我哋阿訢最鍾意唱歌啦！

我阿公買了一袋雞蛋和兩斤肉結賬，阿訢姑婆多送了我個糖果，我阿公要給錢，阿訢姑婆不收，說，“免費給阿瑛喫。”

出了街口超市，我拎雞蛋，阿公拎肉。

阿公問我怎麽不跟鄭慧訢一起走。

我和鄭慧訢的生日衹差一個月，她比我大。

鄭慧訢生日之前我問水姨，哪裡有賣好一點的鋼筆的，水姨帶我去了銅鑼灣百貨。

裡麪鋼筆好貴，一支花掉了我一個...